欢迎来到梓耕教育 官方网站! 客服电话:
梓耕京东旗舰店 梓耕天猫旗舰店 新手指南 登录 | 注册

第17课 推荐阅读


 

 

西溪的晴雨

郁达夫

西北风未起,蟹也不曾肥,我原晓得芦花总还没有白,前两星期,源宁来看了西湖,说他倒觉得有点失望。因为湖光山色,太整齐,太小巧,不够味儿,他开来的一张节目上,原有西溪的一项;恰巧第二天又下了微雨,秋原和我就主张微雨里下西溪,好教源宁去尝一尝这西湖近旁的野趣。

天色是阴阴漠漠的一层,湿风吹来,有点儿冷,也有点儿香,香的野草花的气息。车过方井旁边,自然又下车来,去看了一下那座天主圣教修士们的古墓。从墓门望进去,只是黑沉沉、冷冰冰的一个大洞,什么也看不见,鼻子里却闻吸到了一种霉灰的阴气。

把鼻子掀了两掀,耸了一耸肩膀,大家都说,可惜忘记带了电筒,但在下意识里,自然也有一种恐怖、不安和畏缩的心意,在那里作恶。直到了花坞的溪旁,走窗明几净的静莲庵堂去坐下,喝了两碗清茶,这一些鬼胎,方才洗涤了个空空脱脱。

游西溪,本来是以松木场下船,带了酒盒行厨,慢慢儿地向西摇去为正宗。像我们那么高坐了汽车,飞鸣而过古荡、东岳,一个钟头要走百来里的旅客,终于是难度的俗物。但是俗物也有俗益,你若坐在汽车座里,引颈而向西向北一望,直到湖州,只见一派空明,遥盖在淡绿成荫的斜平海上;这中间不见水,不见山,当然也不见人,只是渺渺茫茫,青青绿绿,远无岸,近亦无田园村落的一个大斜坡,过泰亭山后,一直到留下为止的那一条沿山大道上的景色,好处就在这里,尤其是当微雨朦胧,江南草长的春或秋的半中间。

从留下下船,回环曲折,一路向西向北,只在芦花浅水里打圈圈;圆桥茅舍,桑树蓼花,是本地的风光,还不足道;最古怪的,是剩在背后的一带湖上的青山,不知不觉,忽而又会移上你的面前来,和你点一点头,又匆匆地别了。

摇船的少女,也总好算是西溪的一景;一个站在船尾把摇橹,一个坐在船头上使桨,身体一伸一俯,一往一来,和橹声的咿呀,水波的起落,凑合成一大又圆又曲的进行软调:游人到此,自然会想起瘦西湖边,竹西歌吹的闲情,源宁昨天在漪园月下老人祠里求得的那支灵签,仿佛是完全的应了,签诗的语文,是《庸风桑中》章末后的三句,叫作“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此后便到了交芦庵,上了弹指楼,因为是在雨里,带水拖泥,终于也感不到什么的大趣,但这一天向晚回来,在湖滨酒楼上放谈之下,源宁却一本正经地说:“今天的西溪,却比昨日的西湖,要好三倍。”

前天星期假日,日暖风和,并且在报上也曾看到了芦花怒放的消息;午后日斜,老龙夫妇,又来约去西溪,去的时候,太晚了一点,所以只在秋雪庵的弹指楼上,消磨了半日之半。一片斜阳,反照在芦花浅渚的高头,花也并未怒放,树叶也不曾凋落,原不见秋,更不见雪,只是一味的晴明浩荡,飘飘然,浑浑然,洞贯了我们的肠腑,老僧无相,烧了面,泡了茶,更送来了酒,末后还拿出了纸和墨,我们看看日影下的北高峰,看看庵旁边的芦花荡,就问无相,花要几时才能全白?老僧操着缓慢的楚国口音,微笑着说:“总要到阴历十月的中间;若有月亮,更为出色。”说后,还提出了一个交换的条件,要我们到那时候,再去一玩,他当预备些精馔相待,聊当作润笔,可是今天的字,却非写不可,老龙写了“一剑横飞破六合,万家憔悴哭三吴”的十四个字,我也附和着抄了一副不知在那里见过的联语:“春梦有时来枕畔,夕阳依旧上帘钩。”

喝得酒醉醺醺,走下楼来,小河里起了晚烟,船中间满载了黑暗,龙妇又逸兴遄飞,不知上那里去摸出了一支洞箫来吹着。“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倒真有点像是七月既望,和东坡在赤壁的夜游。

 

黄 山 记

徐 迟

大自然是崇高、卓越而美的。它煞费心机,创造世界。它创造了人间,还安排了一处胜境。它选中皖南山区。它是大手笔,用火山喷发的手法,迅速地,在周围一百二十公里、面积千余平方公里的一个浑圆的区域里,分布了这么多花岗岩的山峰。它巧妙地搭配了其中三十六大峰和三十六小峰。高峰下临深谷;幽潭傍依天柱。这些朱砂的、丹红的、紫褐色的群峰,前拥后簇,高矮参差。三个主峰,高风峻骨,鼎足而立,撑起青天。

这样布置后,它打开了它的云库,拨给这区域的,有倏来倏去的云,扑朔迷离的雾,绮丽多彩的霞光,雪浪滚滚的云海。云海五座,如五大洋,汹涌澎湃。被雪浪拍击的山峰,或被吞没,或露顶巅,沉浮其中。然后,大自然又毫不悭吝地赐予几千种植物。它处处撒下了天女花和高山杜鹃。它还特意委托风神带来名贵的松树树种,播在险要处。黄山松铁骨冰肌;异萝松天下罕见。这样,大自然把紫红的峰,雪浪云的海,虚无缥缈的雾,苍翠的松,拿过来组成了无穷尽的幻异的景。云海上下,有三十六源,二十四溪,十六泉,还有八潭,四瀑。一道温泉,能治百病,各种走兽之外,又有各种飞禽。神奇的音乐鸟能唱出八个乐音。稀世的灵芝草,有珊瑚似的肉芝。作为最高的奖励,它格外赏赐了只属于幸福的少数人的,极罕见的摄身光。这种光最神奇不过。它有彩色光晕如镜框,中间一明镜可显见人形。三个人并立峰上,各自从峰前摄身光中看见自己的面容身影。

这样,大自然布置完毕,显然满意了,因此它在自己的这件艺术品上,最后三下两下,将那些可以让人从人间步入胜境去的通道全部切断,处处悬崖绝壁,无可托足。它不肯随便把胜境给予人类。它封了山。

鸿蒙以后多少年,只有善于攀援的金丝猴来游。以后又多少年,人才来到这里。第一个来者黄帝,一来到,黄山命了名。他和浮丘公、容成子上山采药。传说他在三大主峰之一,海拔一八四○公尺的光明顶之傍,炼丹峰上,飞升了。

又几千年,无人攀登这不可攀登的黄山。直到盛唐,开元天宝年间,才有个诗人来到。即使在猿猴愁攀登的地方,这位诗人也不愁。在他足下,险阻山道挡不住他。他是李白。他逸兴横飞,登上了海拔一八六○公尺的莲花峰,黄山最高峰的绝顶。有诗为证:“丹崖夹石柱,菡萏金芙蓉。伊昔升绝顶,下窥天目松。”李白在想象中看见,浮丘公引来了王子乔,“吹笙舞松风”。他还想“乘桥蹑彩虹”,又想“遗形入无穷”,可见他游兴之浓。

又数百年,宋代有一位吴龙翰,“上丹崖万仞之巅,夜宿莲花峰顶。霜月洗空,一碧万里。”看来那时候只能这样,白天登山,当天回不去,得在山顶露宿,也是一种享乐。

可是这以后,元明清数百年内,大多数旅行家都没能登上莲花峰顶。汪瑾以“从者七人,二僧与俱”,组成一支浩浩荡荡的登山队,“一仆前持斧斤,剪伐丛莽,一仆鸣金继之,二三人肩糗执剑戟以随。”他们只到了半山寺,狼狈不堪,临峰翘望,败兴而归。只有少数人到达了光明顶,登莲花峰顶的更少了。而三大主峰中的天都峰,海拔只有一八一○公尺,却最险峻,从来没有人上去过。那时有一批诗人,结盟于天都峰下,称天都社。诗倒是写了不少,可登了上去的,没有一个。

登天都,有记载的,仅后来的普门法师、云水僧、李匡台、方夜和徐霞客。

白露之晨,我们从温泉宾馆出发。经人字瀑,看到了从前的人的登山之途,五百级罗汉级。这是在两大瀑布奔泻而下的光滑的峭壁上琢凿出来的石级,没有扶手,仅可托足,果然惊险。但我们并不需要从这儿登山。另外有比较平缓的,相当宽阔的石级从瀑布旁侧的山林间,一路往上铺砌。我们甚至还经过了一段公路,只是它还没有修成。一路总有石级。装在险峻地方的铁栏杆还很结实;红漆了,更美观。林业学校在名贵树木上悬挂小牌子,写着树名和它们的拉丁学名,像公园里那样的。

过了立马亭、龙蟠坡,到半山寺,便见天都峰挺立在前,雄峻难以攀登。这时山路渐渐地陡峭,我们快到达那人间与胜境的最后边界线了。

然而,这边界线的道路全是石级铺砌的了,相当宽阔,直到天都峰趾。仰头看吧!天都峰,果然像过去的旅行家所描写的“卓绝云际”。他们来到这里时,莫不“心甚欲往”。可是“客怨,仆泣”,他们都被劝阻了。“不可上,乃止”,他们没上去。方夜在他的《小游记》中写道:“天都险莫能上。自普门师蹑其顶,继之者惟云水僧一十八人集月夜登之,归而几堕崖者已四。又次为李匡台,登而其仆亦堕险几毙。自后遂无至者。近踵其险而至者,惟余侣耳。”

那时上天都确实险。但现今我们面前,已有了上天的云梯。一条鸟道,像绳梯从上空落下来。它似乎是无穷尽的石级,等我们去攀登。它陡则陡矣,累亦累人,却并不可怕。石级是不为不宽阔的,两旁还有石栏,中间挂铁索,保护你。我们直上,直上,直上,不久后便已到了最险处的鲫鱼背。

那是一条石梁,两旁削壁千仞。石梁狭仄,中间断却。方夜到此,“稍栗”。我们却无可战栗,因为鲫鱼背上也有石栏和铁索在卫护我们。这也化险为夷了。

如是,古人不可能去的,以为最险的地方,鲫鱼背、阎王坡、小心壁等等,今天已不再是艰险的,不再是不可能去的地方了。我们一行人全到了天都峰顶。千里江山,俱收眼底;黄山奇景,尽踏足下。

我们这江山,这时代,正是这样,属于少数人的幸福已属于多数人。虽然这里历代有人开山筑道,却只有这时代才开成了山,筑成了道。感谢那些黄山石工,峭壁见他们就退让了,险处见他们就回避了。他们征服了黄山。断崖之间架上桥梁,正可以观泉赏瀑。险绝处的红漆栏杆,本身便是可羡的风景。

胜境已成为公园,绝处已经逢生。看呵,天都峰、莲花峰、玉屏峰、莲蕊峰、光明顶、狮子林,这许多许多佳丽处,都在公园中。看呵,这是何等的公园!

只见云气氤氲来,飞升于文殊院、清凉台,飘拂过东海门、西海门,弥漫于北海宾馆、白鹅岭。如此之漂泊无定;若许之变化多端。毫秒之间,景物不同;同一地点,瞬息万变。一忽儿阳光普照;一忽儿雨脚奔驰。却永有云雾,飘去浮来;整个的公园,藏在其中。几枝松,几个观松人,溶出溶入;一幅幅,有似古山水,笔意简洁。而大风呼啸,摇撼松树,如龙如凤,显出它们矫健多姿。它们的根盘入岩缝,和花岗石一般颜色,一般坚贞。它们有风修剪的波浪形的华盖;它们因风展开了似飞翔之翼翅。从峰顶俯视,它们如苔藓,披覆住岩石;从山腰仰视,它们如天女,亭亭而玉立。沿着岩壁折缝,一个个地走将出来,薄纱轻绸,露出的身段翩然起舞。而这舞松之风更把云雾吹得千姿万态,令人眼花缭乱。这云雾或散或聚;群峰则忽隐忽现。刚才还是倾盆雨、迷天雾,而千分之一秒还不到,它们全部停住、散去了。庄严的天都峰上,收起了哈达;俏丽的莲蕊峰顶,揭下了蝉翼似的面纱。阳光一照,丹崖贴金。这时,云海滚滚,如海宁潮来,直拍文殊院宾馆前面的崖岸。朱砂峰被吞没,桃红峰到了波涛底,耕云峰成了一座小岛,鳌鱼峰游泳在雪浪花间。波涛平静了,月色耀眼。这时文殊院正南前方,天蝎星座的全身,如飞龙一条,伏在面前,一动不动。等人骑乘,便可起飞。而当我在静静的群峰间,暗蓝的宾馆里,突然睡醒,轻轻起来,看到峰峦还只有明暗阴阳之分时,黎明的霞光却渐渐显出了紫蓝青绿诸色。初升的太阳透出第一道光芒。从未见过这鲜红如此之红,也未见过这鲜红如此之鲜。一刹那火球腾空,凝眸处彩霞掩映。光影有了千变万化,空间射下百道光柱。万松林无比绚丽,云谷寺毫光四射。忽见琉璃宝灯一盏,高悬始信峰顶。奇光异彩,散花坞如大放焰火。焰火正飞舞。那喑呜变色,叱咤的风云又汇聚起来。笙管齐鸣,山呼谷应。风急了。西海门前,雪浪滔滔。而排云亭前,好比一座繁忙的海港,码头上装卸着一包包柔软的货物。我多么想从这儿扬帆出海去。可是暗礁多,浪这样险恶,准可以撞碎我的帆桅,打翻我的船。我穿过密林小径,奔上左数峰。上有平台,可以观海。但见浩瀚一片,辽无边际,海上蓬莱,尤为诡奇。我又穿过更密的林子,翻过更奇的山峰,蛇行经过更险的悬崖,踏进更深的波浪。一苇可航,我到了海心的飞来峰上。游兴更深了,我又踏上云层,到那黄山图中没有标志,在任何一篇游记之中无人提及,根本没有石级、没有小径、没有航线、没有方向的云中。仅在岩缝间、松根中,雪浪褶皱里载沉载浮,我到海外去了。浓云四集,八方茫茫。忽见一位药农,告诉我,这里名叫海外五峰。他给我看黄山的最高荣誉,一枝灵芝草,头尾花茎俱全,色泽鲜红像珊瑚。他给我指点了道路,自己缘着绳子下到数十丈深谷去了。他在飞腾,在荡秋千。黄山是属于他的,属于这样的药农的。我又不知穿过了几层云,盘过几重岭,发现我在炼丹峰上,光明顶前。大雨将至,我刚好躲进气象站里。黄山也属于他们,这几个年轻的科学工作者。他们邀我进入他们的研究室。倾盆大雨倒下来了。这时气象工作者祝贺我,因为将看到最好的景色了。那时我喘息甫定,他们却催促我上观察台去。果然,雨过天又晴。天都突兀而立,如古代将军。绯红的莲花峰迎着阳光,舒展了一瓣瓣的含水的花瓣。轻盈云海隙处,看得见山下晶晶的水珠。休宁的白岳山,青阳的九华山,临安的天目山,九江的匡庐山。远处如白练一条浮着的,正是长江。这时彩虹一道,挂上了天空。七彩鲜艳,银海衬底。妙极!妙极了!彩虹并不远,它近在眼前,就在观察台边。不过十步之外,虹脚升起,跨天都,直上青空,至极远处。仿佛可以从这长虹之脚,拾级而登,临虹款步,俯览江山。而云海之间,忽生宝光。松影之阴,琉璃一片,闪闪在垂虹下,离我只二十步,探手可得。它光彩异常。它中间晶莹。它比彩虹尤其富丽的镜圈内有面镜子。摄身光!摄身光!

这是何等的公园!这是何等的人间!

一九六二年

 

读 三 峡

王充闾

“船窗低亚小栏杆,竟日青山画里看。”我满怀着四十余年的渴慕,放舟江上,畅游三峡,饱览着山川胜景。

三峡,这部上接苍冥、下临江底,近四百里长的硕大无朋的典籍,是异常古老的。早在语言文字出现之前,不,应该说早在混沌初开、乾坤始奠之际,它就已经摊开在这里了。它的每一叠岩页,都是历史老人留下的回音壁,里面镂刻着岁月的屐痕。

我们不能设想在自己有限的一生中,读尽它的无限内涵,但总可以观嬗变于烟波浩渺之外,启哲思于残编断简之中。作为现实与有限的存在物,人们徜徉其间,一种对山川形胜的原始恋情与源远流长的历史激动会不期而然地被呼唤出来。

早在五千年前,这锦山秀水就曾闪烁着大溪文化的异彩。两千年前,扁舟一叶从那条唤作香溪的水流里,载出一位绝代佳姝。“昭君自有千秋在,胡汉和亲识见高”,不独闾里之荣,也是邦家之光。两汉之交,公孙述枭踞白帝城,跃马称帝。过了三周甲子,这里又成了吴蜀争雄的战场,年轻的陆逊创下“火烧连营七百里”的赫赫战功。刘先主永安宫一病不起,将他的嗣子、未竟事业连同未来的千般险阻,一股脑儿托付给他的军师。诸葛公神机妙算,在鱼腹浦摆下了“八阵图”……

今日舟行访古,不仅史迹久湮而且江山亦不可复识矣。以诗而言,巫山十二峰可以说是一部不是靠语言文字,而是由境界氛围酿成的朦胧诗卷。两岸诸峰时隐时现,忽近忽远,笼罩在云气氤氲、雨意迷离的万古空蒙之中,透出一种“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的朦胧意态。比之以绘画,巫山十二峰无疑是整个三峡风景线上一条最为雄奇秀美的山水画廊。在这里,钩皴点染、浓淡干湿、阴阳向背、疏密虚实等各种表现手法兼备毕具。那群峰竞秀、断崖千尺的高峡奇观,宛如刀锋峻劲、层次分明的版画。而云封雾障中的似有若无,令人神凝意远的万叠青峦,则与水墨画同其韵致。

著名学者王国维有过“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三种之境界”的说法,还有人把绘画分为写实、传神、悟妙三个层次。我以为,读三峡可能也有三种灵境:始读之,止于心灵对自然美的直接感悟,目注神驰,怦然心动。再读之,会感到主观的生命情调与客观景物交融互渗,物我融为一体,亦即辛弃疾词中所说的:“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情与貌,略相似。”卒读之,则深入画境,浓酣忘我,“冲然而澹,翛然而远”,进入《易经》中那“天地因蕴,万物化醇”的灵境,此刻该是“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了。


更多增值服务,请点击 [下载] 筛选,精彩不容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