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单元

《托尔斯泰中短篇小说选》故事简介

在谈到列夫·托尔斯泰时,人们首先想到的是他的长篇小说。《战争与和平》和《安娜·卡列尼娜》等巨著,震古烁今,相比之下,他的中短篇小说难免黯然失色。然而这些中短篇小说对作家的成长和发展来说,有其一定的路标性意义;从其客观上再现时代现象,主观上反映作者心路历程而言,又是他的创作的重要构成部分;更何况它们的思想内涵和艺术成就也有其独立存在价值。毫无疑问,离开它们,这些艺术家和思想家的形象就不那么完整、那么丰满了! 托尔斯泰在其创作的三个时期,中期全力集中于《战争与和平》与《安娜·卡列尼娜》,他的中短篇小说都是在其创作前期与后期写成的。本书所收作品,自《十二月的塞瓦斯托波尔》到《哥萨克》写于前期,其余的写于后期。总的说来,他的作品都有自传元素,但前期作品同他的个人生活与实践活动的联系更为直接。《塞瓦斯托波尔故事》是依据他亲身参加这场保卫战的见闻和感受写成的。这位初登文坛的“小军官”,敢于突破战争文学的旧框框,不写威武雄壮的队伍和由军乐旌旗前导的扬鞭跃马的将军,而写“战争的真相——流血、痛苦和死亡”。如果说《十二月的塞瓦斯托波尔》中使用第二人称(此为世界文学中创举),让“您”把战地全景尽收眼底,其基调是歌颂士兵的纯朴和顽强,歌颂他们寓于平凡中的英雄气概和爱国热情;那么《五月的塞瓦斯托波尔》让军官们登场,展示其内心活动,基调则是讽刺他们的虚荣心和名利欲;《一八五五年八月的塞瓦斯托波尔》则把灯光集中于科泽尔佐夫兄弟身上,写他们在战争中受到磨炼以至成长和变化:哥哥由一个平凡的人成为真正的英雄,弟弟则是浪漫主义激情的幻灭,他无意义的牺牲了。与他们的阵亡相伴随的是要塞的陷落。但这里响彻的基调不是哀伤,而是悲壮。小说着重写人物的内心世界,又能匠心独运,表现“心灵辩证法”。一八五四年托尔斯泰曾在顿河草原上通宵风雪迷途,两年后根据回忆写成《暴风雪》。这一篇几乎与散文无异,情节淡化。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车夫精神抖擞、从容不迫地驰车前进,以及主人公一再进入那现实与梦幻交织的、似梦非梦的境界。当时批评家德鲁日宁赞赏这个作品“洋溢着细腻的、几乎难以捉摸的诗意”,却嫌它的细节过于累赘。的确,这里时不时地呈现出白茫茫的旷野,漫天飞舞的雪花,顶风前进的马匹和雪橇;不断传来铃铛声、马蹄声、车夫交谈声和吆喝、狂风咆哮声。然而这一切不都描绘得鲜明生动、富有诗意,同那两个甜美的梦(夏日骄阳下的池塘景色和轻柔温暖的雪中小屋)以及主人公在梦乡中的这些“心理场面”,随印象而飘浮的意识之流相映成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