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课

遗　书

——致聂荣臻同志

1939年11月1日，白求恩为了救治一位患颈部丹毒合并蜂窝组织炎的伤员时，手套被划破，病毒侵袭了他受伤的左手中指。1939年11月12日凌晨5时20分在河北省唐县黄石口村逝世。这封遗书写于11月11日下午。当时身体已经极度衰弱的白求恩，用他颤抖的手，给晋察冀军区聂荣臻司令员写下了一份语言质朴、令人感动的遗言——

亲爱的聂司令员：

今天我觉得非常不好……也许我会和你们永别了！请你给蒂姆·布克（时任加拿大共产党书记）写一封信，地址是加拿大多伦多城威灵顿街第10号门牌。

用同样的内容写给国际援华委员会和加拿大民主和平联盟会。告诉他们，我在这里十分快乐，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多做贡献。这些信可以用中文写成，寄到那边去翻译。

随信把我的相片、日记、文件和军区故事片等，一概寄回那边去，由蒂姆·布克负责处置，并告诉他有一个电影的片子将要完成。所有这些东西都装在一个箱子里，用林赛先生送给我的那18美金作寄费。这个箱子必须很坚固，用皮带捆住锁好，再外加三条绳子。将我永世不变的友爱送给蒂姆·布克以及所有我的加拿大和美国的朋友们。

请求国际援华委员会给我的离婚妻子拨一笔生活的款子，或分期给也可以。我（对她）应负的责任很重，绝不能因为没有钱而把她遗弃了。向她说明，我是十分内疚的！但同时也告诉她，我曾经是很快乐的。

两张行军床，两双英国皮鞋，你和聂夫人留下吧。马靴和马裤给冀中的吕司令。贺龙将军，也要给他一些纪念品……给我的小鬼和马夫每人一床毯子，另送小鬼一双日本皮鞋。照相机给沙飞，贮水池等给摄影队。

医学书籍和小闹钟给卫生学校。

每年要买250磅奎宁和300磅铁剂，专为治疗疟疾和极大多数贫血的患者。千万不要再到保定、天津一带购买药品，那边的价钱要比沪、港贵两倍。 

   最近两年是我生平最愉快、最有意义的日子；在这里，我还有很多话要对同志们说，可我不能再写下去了。让我把千百倍的谢忱，送给你和其余千百万亲爱的同志！

诺尔曼·白求恩

1939年11月11日

（有删改）